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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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伊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在上位惡魔的辦公室裏，一條骨龍垂著腦袋趴在他的腳邊, 哭著求著他收留另一條骨龍。
聽起來像是什麽年度笑話。
但, 它確實發生了。
裴伊看看骨龍，看看路易斯：“這位骨龍先生, 他的兒子真的沒有什麽其他問題嗎？”
要不然為什麽哭著求著免費來給一只魅魔的新開地下城打工？
當然，魅魔並不是對自己的地下城沒有信心。他會有自己的地下城武裝力量, 骨龍、血腥騎士或是卓爾刺殺團......但不是現在，這個階段。
面對魅魔提出的問題, 骨波那契有些尷尬地用爪子扒拉著地板。
路易斯踢了他一腳：“說話。”
骨波那契：“我可憐的兒子, 一切都很好，就是......他現在可能在一個亡靈法師手裏。”
房間裏很安靜, 只有骨龍在地板上磨爪子的聲音。
“那個亡靈法師，他的名字叫亡·拉格朗日·靈。”
亡·朗格朗日·靈，傳奇亡靈法師。一只活了九百多年的巫妖。盤踞在有墳場之稱的死亡之痕平原。與地表的距離非常近，但卻是地上種族進攻地底最不願意走的通道之一。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位亡·拉格朗日·靈大法師太能打了。
他手下的骷髏堆滿了整個死亡之痕平原，任何擅自闖入的生物都會被他數不清的亡靈大軍淹沒，然後變成墳場裏一個新的亡靈生物。
路易斯強忍住想去揉額角的手，在腦海中呼叫出服務器。
“給我去檢查一下, 現在有多少AI在自由活動。”
埋頭在海量資源貼裏的服務器：“？？？什麽？”
裴伊看著骨波那契，沈默了整整半分多鐘。
他對骨龍道：“抱歉, 你可以再說一遍那位亡靈法師的名字嗎？”
骨波那契：“他叫亡·拉格朗日·靈。”
裴伊：“我還是去深淵之地抓一只普通深淵種當英靈吧。”他著重強調了“普通”兩個字。
“等等，等等。”骨波那契急忙喊道：“魅魔小先生你別跑啊，不就是亡·拉格朗日·靈嗎, 一只九百歲的巫妖，我們路易斯大人要揍他簡直和揍一只哥布林一樣簡單。”
骨波那契倒豆子似的說道：“你可以帶著我偉大的主人一起前往死亡之痕平原。哦，我仁慈的主人啊，您一定願意拯救您卑微的仆從的可憐兒子。”
路易斯看了骨龍一眼，骨龍空洞的眼眶裏，兩團紫色的靈魂之火閃爍跳躍著。
老弟，上道。
路易斯不動聲色的給了骨波那契一個讚賞的眼神，並松開了一直踩在骨龍骨翼上的腳。
骨波那契趕緊把骨翼縮回來。嗚，那麽大的骨裂，要花好久才能養好，他太難了。
路易斯揮了揮手，讓骨波那契回了屋頂上的英靈空間。
“如果你願意嘗試的話，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與你一起前往死亡之痕平原。”
也許是上位惡魔的笑容太具有欺騙性，裴伊可恥的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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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最強地下城》這個游戲的核心AI，路易斯擁有109座滿級地下城和三萬多個史詩級BOSS仆從。他出行的方式當然和魅魔不同。
他不需要叫特快飛龍，也不用去官方地下城使用傳送陣。
他叫來了一只巨型渡鴉。
“我的媽耶，這是什麽？”正在和技能NPC學習技能的玩家瞪著眼睛看著巨型渡鴉向城主大廳靠近。
埃占捋著胡子笑瞇瞇道：“這是巨型渡鴉，看來城主大人想要出遠門度假。”
“度假？坐這個東西？”玩家看著巨大的渡鴉身上那個房子形狀的背包，感嘆道：“這就是地下城版本的房車啊。”
“湊，這游戲建模和原畫真的牛逼，剛才還有人在城主大廳那邊看見一只骨龍嚇跑了一只雙翼飛龍，這邊又出現一只辣麽大的鳥。”
“坐騎啊，坐騎。我什麽時候也能擁有一輛這樣的房車。”
“做夢。”路過的迪琺卷著煙絲，斜眼睨著玩家大搖大擺地走向紅帽子的臨時辦公室。
“靠，那兩個地精又要聚眾嗑/藥了。”
巨型渡鴉停在城主大廳外，它有著一身漆黑烏亮的羽毛，唯獨尾部幾縷長長的翎羽上染著亮麗的紫紅色。
它的背上背著一棟看不出材質的小屋，但小屋上門窗俱全，屋頂正上方還頂著一個紅蘋果。
“哇偶。”魅魔看著渡鴉，露出了羨艷的表情：“最新款的遠游套裝，旅行者2000。”
路易斯朝著魅魔伸出手：“考慮到死亡之痕平原距離這裏十分遙遠，我想還是坐巨型渡鴉比較舒適。”
裴伊將手放入上位惡魔的掌心：“您真是太周到了。”
兩魔同時展翅借力，向著巨型渡鴉背上的旅行者2000飛去。
球滾滾躺在地下，向上看：“魅魔小哥的翅膀和老路一對比好小哦。”
她的邊上，一只哥布林仰著頭，瞇著眼睛道：“老路和魅魔出遠門了，你那個任務怎麽辦？”
球滾滾嘆了口氣道：“剛收到提示凍結了。你知道任務提示怎麽寫的嗎？”
哥布林：“怎麽寫的？”
球滾滾：“城主大人和他的魅魔出門旅游了，他們決定不帶寵物，享受難得的二魔世界。”
哥布林：“這是什麽彌漫著酸臭味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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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2000的內部結構比它看起來的要大。運用了最新的空間擴張魔法。
裏面有一間起居室，一間臥室以及一間儲藏室。全部都是豪華裝修，提包就能入住。
透明族管家還在儲藏室內塞滿了食物，有成品、半成品，以及幾十個用來泡茶的瑪麗幽靈。
也許是裝幽靈的口袋沒有紮緊，剛走進旅行者2000，裴伊就聽見了瑪麗幽靈特有的嗚咽聲。
他和上位惡魔對視了一眼，往傳出聲音的儲藏室走去。
進門就看見儲存瑪麗幽靈的袋子側翻出來，一群瑪麗幽靈正在計劃著逃跑。
路易斯打了個響指，手指上冒出地獄之火。
“不不不。”裴伊立刻抓住路易斯的手：“處理它們不需要那麽麻煩。”
他隨手抄起一個茶壺，走過去將瑪麗幽靈們全裝進了茶壺裏。然後蓋上蓋子，世界清凈了。
裴伊晃了晃手裏的茶壺，笑道：“只是一些泡茶材料，裝進茶壺就不會叫了。”
路易斯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他拿著茶壺的樣子真可愛。
在路易斯的腦子裏，已經腦補到魅魔穿著圍裙站在料理臺前邀請他一起享用奶油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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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渡鴉起飛了，玩家們迎來了沒有路易斯的地下城。
很快，就有頭鐵的老兄組了敢死隊，嘗試去攻占城主大廳。
“既然這個游戲高度開放，那麽占領主城也是規則內的玩法之一。趁著老路不在，我們去占領城主大廳！”
10人敢死隊出發了。
其餘沒參與的玩家面面相覷，萌王用看煞筆的眼神目送他們遠去。
“老路不在他就打得過矮人和地精了？還有那頭就出現過一次的骨龍呢？”
“我認為，我們可以去看看這群哥們是如何找死的。”
“好主意，我還能拍個‘找死的一百種方式’視頻掛到論壇上。”
“我就不去了，我覺得我最近變強了，我要再去黑礦副本挑戰狗剩。”
於是，一部分執著的PVE玩家去下本，一部分無聊地PVX玩家去排敢死隊的死亡紀錄。
服務器在路易斯賦予的監測權下，察覺到玩家們的行為。抖動著樹枝把骨龍喚醒。
敢死隊帶隊的史萊姆靠近了城主大廳，他推門了，沒有推動。他呼喚同伴再次推門，還是沒有推動。他和同伴開始討論——
“也許門上有機關，一定要摁了機關才能開門。”
“你的腦子就像泥巴怪的代謝物，門上怎麽可能有機關呢。”
“哈哈哈哈，這是什麽形容詞。太地下城了吧。”
“不是，等等。是誰？誰在說話？”敢死隊慌了。
“我啊。”骨波那契把腦袋從門裏鉆出來，對著玩家們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大嘴。
“啊！！！骨龍！”
在城主大廳的大門口和骨龍貼臉的玩家們發出驚恐的慘叫。
今天的地下城，也很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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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渡鴉雖然體型巨大，但速度並不比特快飛龍差多少。
三天時間就從暗夜之心地下城飛到了死亡之痕平原附近。
裴伊走到旅行者2000的小陽臺上，從上空俯視著死亡之痕平衡。
它與周圍的環境呈現出明顯的差異。兩旁的峽谷和山丘還能看見黃銅色的裸露礦石和深褐色的泥土以及色澤艷麗，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植物。
而死亡之痕平原，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泥土焦黑，彌漫著深紫色的瘴氣，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傷疤。
“這裏就是死亡之痕平原。”路易斯在裴伊身後撩開簾子走了出來。
渡鴉降低了一些高度。
現在透過瘴氣能看見死亡之痕平原裏堆砌的白骨。有些躺在地上，有些在自由活動。
裴伊很清楚，這些數不清的、看起來非常脆的骨頭渣子會在有生物入侵的時候，爬起來，迅速又兇殘地幹掉它。
那條骨龍果然沒做虧本生意。
單純按照加金錢來計算的話，要從亡·拉格朗日·靈的手裏救出一只骨龍，必須找同樣是傳奇級別的生物，或是君主級上位惡魔，先不說能不能請的到，就算請到了，雇用價錢也足夠一條骨龍服務至少五十年。
每次這麽一換算，裴伊就覺得，路易斯真是個好心惡魔。
裴伊轉身，張嘴，正要例行表示他對上位惡魔的感謝。
路易斯豎起一根手指貼到裴伊的的嘴唇上。
裴伊一楞，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舔完，他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從臉頰到耳尖都蒙上了一層薄紅。
路易斯也楞了一下，手上的觸感柔軟清晰，他再次打心底感謝設計魅魔待機動作的策劃，幹得漂亮。
“我想說，如果是道謝的話，就不必再說了。”路易斯頗有些戀戀不舍的移開手指：“我們即將降落，要來一個戰前擁抱嗎？”
說著，路易斯張開了手臂。
裴伊露出一個微笑，同樣張開手，和路易斯緊緊抱在一起。
“您一定能輕松打敗拉格朗日。”魅魔在上位惡魔的耳邊輕聲祝福道。
路易斯輕快又自信地回答道：“當然。”
沒有AI能幹的過主程序，脫離了控制的AI也不行，他設定上限寫死了。
由於整個死亡之痕平原的上方都布滿了禁飛結界，巨型渡鴉緩緩降落在死亡之痕的邊緣。
在這裏，煙紫色的瘴氣並不算濃郁，對於惡魔這個種族來說，不管哪個類型的惡魔，都不必懼怕這種程度的瘴氣。
所以戴上了口罩的，就只有跟在兩魔背後的巨型渡鴉。
踏上死亡之痕平原的第一感覺，就是濃重的陰暗氣息。如果要形容的話，有點像一百個僵屍圍著你跳草裙舞的感覺。
又有陰風陣陣，又有一股屍臭的味道。
裴伊和路易斯緩緩前進，巨型渡鴉巨大的體型和惡魔的威壓讓周圍蠢蠢欲動的骷髏不敢輕舉妄動。
但隨著路程的深入，骷髏和其他亡靈生物越聚越多，完全將裴伊他們包圍了起來。
從天空俯視，裴伊一行周圍像是有一個真空圈，圈外密密麻麻擠滿了虎視眈眈的亡靈生物。
裴伊有些緊張地貼近了上位惡魔：“閣下，我們被包圍了。”
路易斯：“這正是我要的。”
裴伊：“哎？”
上位惡魔伸出手，口中發出一個音節，他像是指揮家一般揮動右手——天空中突兀地落下一道雷光。
那雷光極其耀眼，七輪月亮的光芒都似乎暗淡下來。
雷電落下的同時，亡靈大軍動了。
它們齊齊向包圍圈裏沖過來，路易斯引來的雷電恰好在此時如同巨大的禮花般，以他為圓心，輻射向四周。
劈裏啪啦的點擊聲不絕於耳，同時響起的還有的亡靈大軍的慘叫聲。
為此，裴伊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這聲音比尖叫瑪麗還要刺耳。”他小聲道。
“我也這麽認為。”路易斯皺眉，看了看捂住耳朵的裴伊，又安撫了一下被聲音嚇的炸毛的渡鴉，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等到雷光過去，數以萬計的亡靈生物齊刷刷倒在地上，僵屍等有實體的生物泛著焦黑的色澤，骷髏碎成骨頭，靈體直接消失......場面壯觀到能上地底月報的頭版頭條。可惜，並沒有記者敢來死亡之痕抓焦點。
裴伊僵硬地轉著腦袋，確定了上位惡魔一招解決了一個簡易版的亡靈天災之後，他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路易斯：“路易斯閣下，您簡直就是我心目中活生生的魔王。”
路易斯看著魅魔興奮地抓著他的外衣的雙手，和那條無意識卷向他的尾巴，恨不得自己也長條尾巴出來，和對方的愛心小尾巴纏繞在一起。
可惜，他是深淵種惡魔中無尾的那一種。
遺憾的感覺在路易斯心底蔓延。
管理了一下心情，路易斯道：“這麽大的動靜足以引出拉格朗日，記得我告訴你的附魔催動法術嗎？”
裴伊點點頭：“記得。”只需要一個音節，就能主動激發他的襯衫上的防禦類附魔。裴伊的記性在記憶魅魔守則以外的東西上都非常不錯，路易斯只教了一遍，他就記住了。
“很好。”路易斯道：“他來了。”
亡·拉格朗日·靈大法師是一位深居簡出，恐怖傳聞全靠報紙宣傳以及送上門的快遞義務宣傳。他亡靈法師生涯中最大的愛好是召喚亡靈生物搞樂隊，其次是用骷髏玩拼拼樂，最後是看八卦雜志。
在他的地盤被雷電攻擊前的半個小時，拉格朗日正在看胡說八道報最新一期的雜志。這份報紙的金牌主編格格巫是他的學生，知道導師這個愛好之後，每次都會把最新一期的雜志寄給導師。
這一期，胡說八道雜志的頭版封面就是那位擁有109座滿級地下城，正在進行魔王競爭的深淵惡魔路易斯。
華麗的花體地底通用文書寫著本期雜志內容——
霸道惡魔愛上我。
封面上，灰燼平原的螢火妖精漫天起舞，屬於深淵惡魔的黑色翼翅伸展著，他的懷中抱著一位看不清種族和面容的生物。
在深邃的夜色下，在螢火妖精的舞姿裏，多麽浪漫的場景。
拉格朗日認真做著筆記——
時間：一定要是夜晚，因為夜晚具有朦朧美的特征。
地點：空曠而寂靜的地方，這樣不會有其他生物打擾。
姿勢：從背後擁抱，把那個“ta”圈在胸前。顯得很有安全感。
其他備註：螢火妖精。作用是照明和人工操控燈光。唔，這樣一看，似乎用骷髏代替也可以？足夠多的靈魂之火也能制造這樣的效果。
拉格朗日做完筆記，重頭看了一遍，發現他的死亡之痕就是約會聖地啊。
可是，為什麽上次他要約一個黑暗精靈妹子的時候，妹子才剛得知他住在死亡之恒就把他拉黑了呢？
朗格朗日想了想，一定是因為卓爾妹子性格強勢，喜歡主導一切，他的詢問讓妹子覺得她被動了。嗯，一定是這樣。
對著胡說八道雜志進行深入學習到一半的時候，拉格朗日被一陣地動山搖打斷了學習思路。
他摘下眼鏡，拎上他的法杖，怒氣沖沖地走出了法師塔。
他要看看是誰打擾了他的學習。
骷髏如提線木偶般重新站起，錯位的骨骼重新組裝的“咯咯”聲密集的響起，聽在耳朵裏有些毛骨悚然。幸好，在隔音結界裏的裴伊聽不見。
他只能看見骷髏、僵屍、幽靈、地獄犬等等數不清的亡靈生物向兩側退去，露出一條筆直的單行通道。
一只穿的花裏胡哨的生物從通道裏疾步走出。
他的皮膚乍一看是白色的，但又呈現出一種特殊的藍調，像是被冰凍起來，毫無生氣的色調。他的眼神空洞深邃，眼窩裏只有一團黑暗，和閃爍著微光的兩個小點。
這是明顯的巫妖長相。
顯然，這就是傳奇法師，亡·拉格朗日·靈。
繁花紋的法師袍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但這位巫妖先生似乎並沒有註意到這一點，他甚至還在法袍上別了一朵鮮亮的紅玫瑰。
裴伊對著朗格朗日這一身騷氣的穿搭陷入震驚。
路易斯比裴伊稍微好那麽一點，他知道朗格朗日的設定是悶騷，但他不知道居然是這個表達方式的悶騷。有點，辣眼睛。
同時陷入震驚的是拉格朗日|本巫妖。
他看看路易斯，看看手裏的雜志，再看看路易斯，再看看手裏的雜志，反覆對比之後確認，這就是深淵種惡魔，路易斯。
他來死亡之痕約會了嗎？
死亡之痕果然是約會聖地。
拉格朗日看了看他的亡靈生物們，把沒有發光功能的全部撤掉，換上了所有能發光的品種。並命令它們努力發光。
啊，他可真是個好巫妖。
不但給別的魔提供約會地點，還給他們提供燈光道具。有誰能比他服務更加周到呢？
不行，他得收點服務費。
拉格朗日：“這位閣下，本地收費兩千魔石一小時，骷髏靈魂火照明自動調節，額外再收500魔石一小時的服務費。價格公道，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
在隔音結界裏的裴伊和路易斯對視一眼。
裴伊：“他們的靈魂之火變強了，巫妖要出手了嗎？”
路易斯：“似乎有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我沒有感受到巫妖的法術魔力凝聚。”
拉格朗日有點生氣，這只上位惡魔怎麽泡妞的時候那麽小氣，聽見收費就做故意忽視他呢。虧得胡說八道雜志上還吹他多金溫柔、浪漫體貼。
他要讓這個妹子知道，這麽摳門的惡魔跟著他是沒有好結果的。
巫妖猛地將法杖往地下一杵，路易斯隨手布置的隔音結界“砰”一下碎裂開來。
拉格朗日隨即使用了所有法師都會的閃現，出現在路易斯的正前方。
路易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應該是上位惡魔的快速反應，在巫妖閃現出現的一瞬間抓住了他。但從裴伊旁觀的角度來看，就很像是巫妖自己送上門讓上位惡魔掐住了脖子。
拉格朗日：“放、放、放手。不付錢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襲擊死亡之痕的領主。要不要臉？”
路易斯：“付錢？”
裴伊：“現在和亡靈法師打架，打壞了骷髏還要賠錢的嗎？這是你們亡靈法師開發的新型碰瓷手段？”
拉格朗日：“什麽碰瓷？你們在這裏約會不用付我場地費嗎？靈魂之火燈光秀不用付服務費嗎？”
裴伊：“什、什麽？約會？在這裏？”
路易斯松開了掐著亡靈法師脖子的手：“......快醒醒，沒有生物會想在死亡之痕約會。亡靈系的除外。不巧，我們都不是。”
“不可能！”拉格朗日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高聲否認。他渾身的法袍鼓脹起來，他的亡靈生物們氣勢洶洶地縮小包圍圈。
裴伊時刻準備著一觸即發的戰鬥。
巫妖舉起了法杖，裴伊緊張地握住雙拳，尾巴緊緊纏上大腿。
拉格朗日：“你們不是來約會的那是來幹什麽？還有你，你的尾巴為什麽要纏在他的腿上？這不是約會的親密表現是什麽？你，惡魔路易斯，承認吧，你就是摳門的男魔。”
路易斯：“......拉格朗日瘋了。”我還是打死他算了。
裴伊：“我，我，我只是緊張。我緊張的時候，尾巴會靠近他認為安全的東西。”
而此時此地，被認為最安全的東西——路易斯。
拉格朗日：“我沒瘋。我是博學的巫妖拉格朗日。我甚至能用亡靈魔法證明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死亡之痕是絕妙的約會場所。”
說著巫妖把他的筆記和胡說八道雜志一股腦砸在路易斯和裴伊的面前。
“看，給我看。我的論點都是有魔法依據的。”
裴伊隨手抓起一本，霸道惡魔愛上我？這是哪個狗仔報紙起的標題？封面看著有些眼熟，這，這不是路易斯和他在灰燼平原那一晚？
“閣下，這份雜志侵犯了您的肖像權。”裴伊對路易斯說道。
路易斯剛翻完朗格朗日的筆記，把最新一頁折角遞到裴伊手中。上位惡魔快準狠地揪住了巫妖的衣領：“你在這裏等我幾分鐘，我覺得我有必要和拉格朗日單、獨、談、談。”
路易斯把巫妖拖走了，當著一眾亡靈生物的面。
亡靈生物們靈魂之火跳動著，仿佛某種特殊的密碼。
“上不上？”
“不上，打不過。”
“那散了吧。我沼澤浴泡到一半。”
“走吧，我還想再睡20年。”
裴伊於是驚訝地看著亡靈大軍如潮水般褪去，有些直接往地上一倒，散成了骨頭，有些走進迷障中消失不見。
巨型渡鴉“啊啊”叫了兩聲，低下頭。
裴伊攀著它的喙，爬上它的腦袋。然後就看見了稍遠一點的地方，上位惡魔暴揍巫妖的畫面。
那真是相當兇殘。
路易斯一個膝襲把拉格朗日頂成了蝦米狀，並抓著他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我？摳門？來死亡之痕約會？拿三流狗仔雜志做學術研究？”路易斯輕蔑地笑了一聲：“巫妖，你的腦子，被你養的僵屍吃掉了嗎？”
拉格朗日還沒來得及反駁，路易斯繼續道：“還有，看看你這身花裏胡哨的法袍，你是在把自己往花妖精的方向打扮嗎？容我說明，這和你的藍調屍體膚色一點也不搭。”
拉格朗日顫抖著嘴唇，本來就不太明亮的眼眶微光更加暗淡。
路易斯松開手，巫妖倒在焦黑的土地上：“另外，玫瑰這種東西，如果沒有生物欣賞，別在胸前實在是太土了。”
太、土、了。
拉格朗日眼中的微光徹底熄滅，巫妖麻木的臉上只剩下兩只黑洞洞的眼眶。
路易斯踢了他一腳：“餵，別裝死。沒聽過那只巫妖會被幾句話打擊致死的。”
拉格朗日氣若游絲地道：“你，你還踩到了我的命匣。”
路易斯：“？”他擡腳，地上是普通的被腐蝕的泥土。
拉格朗日：“另一只腳。”
路易斯移動了他的位置。
拉格朗日撲到剛才上位惡魔站立的地方，使勁刨了幾分鐘的地。
一個四四方方的戒指盒被他刨了出來。
他打開戒指盒，一枚只有二十分大小的鉆戒緊緊地躺在盒子裏。
“我可憐的命匣，承受了它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拉格朗日擦了擦戒指，召喚了一個白骨領主，讓白骨領主抱著他的命匣離開：“去找第300號地點埋進去。”
路易斯看著巫妖陷入沈思。
現在把這個拉格朗日幹掉，換一個新的，可操作性為？
還沒等他算完數據，拉格朗日說話了。
“我要反駁你，我的品位一點也不糟糕。我熟讀——”
“停。”路易斯不要臉的使用了超維度攻擊，程序停運。
上位惡魔抱著雙臂，繞著拉格朗日走了一圈。用挑剔的眼神掃視著巫妖。
“算了，我不想評判你的品位。重申一下，我不是來約會的。我來索要一條骨龍，三百多歲的樣子。聽他那個不靠譜的老爹說，他只有一個球那麽大。”
拉格朗日有些冷漠的道：“哦。”
路易斯：“那麽龍呢。”
拉格朗日：“那麽多骨頭，我哪兒知道在哪裏。”
路易斯：“你是亡靈法師嗎？”
拉格朗日：“如你所見。但是誰說亡靈法師就能記得住每一根骨頭？”
路易斯：“消極抵抗是沒有用的。要麽你現在交出骨龍，那麽明天全地底的報紙頭條都會變成亡靈法師拉格朗日品位辣雞，強烈建議所有生物不要和巫妖談戀愛。”
“你不能這麽做。”拉格朗日朝著路易斯怒吼。
上位惡魔睨視著巫妖：“我可以。”
巫妖原地踱步轉了兩圈：“你等等，等等。讓我想想，骨龍，骨龍——該死，我這裏至少有十六條骨龍。特別年輕的也有五條，我怎麽知道你要找的是哪條。”
“那就一條一條看。”上位惡魔轉身：“你帶路，我去把我的魅魔帶過來。”
巫妖的耳朵動了一下。
魅魔？剛才他提到了魅魔？那種對約會和doi都非常深入了解，堪稱宗師的魅魔？
拉格朗日跟在上位惡魔的身後清了清嗓子：“咳咳，你的約會對象是魅魔？”
路易斯：“糾正一下，沒有‘約會對象’和‘是’。就是，我的魅魔。”
拉格朗日：“行吧。你的魅魔就你的魅魔。我就問問，你的魅魔在約會這方面，有什麽學術成果嗎？”
路易斯頓了頓腳步，他看著拉格朗日，仿佛在看一只要把自己變成泥巴怪的史萊姆。
“魅魔從來不把約會當學術。他們天生就會。”
拉格朗日空洞的眼睛裏亮起微光：“所以我們應該研究一下魅魔！啊——”
一聲炸雷過後，巫妖成功燙出一個爆炸頭。
拉格朗日嘴裏吐著黑煙：“我只是提個議。”
......
裴伊從巨型渡鴉的背上跳下來，他自然地走到上位惡魔的身邊，借著他的半邊身體擋住自己，眼睛看向拉格朗日。
這只巫妖看起來相當淒慘，不光是他糟糕的穿著，還有那頭怎麽看怎麽不符合巫妖氣質的爆炸頭。
巫妖也在直勾勾的看著魅魔。
有點奇怪，“她”怎麽沒有胸呢？
魅魔都有傲人的歐派啊。
“你在幹什麽？”裴伊對某些目光的敏銳程度是滿級。
拉格朗日很直白的，用充滿了學術意味的語氣道：“按照魅魔的種族審美，你一定是天賦很差的那種。”
裴伊幾乎要保持不住他的表情，他深呼吸兩次：“所有生物都喜歡魅魔，但是魅魔小姐姐們喜歡我。”
路易斯適時接口道：“你很可愛，有品位的生物都會喜歡上你。例如，我。”
“路易斯閣下。”裴伊抱著上位惡魔的胳膊，再次感嘆：“聽您說話真是一種享受。”
拉格朗日看的眼睛都發直了，兩點微光上下左右亂竄。
路易斯伸手揉了揉魅魔的頭發，這個舉動讓巫妖又一次看楞了。那只魅魔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這證明這個動作是有效的，那為什麽沒有妹子願意讓他摸頭？
路易斯才不管巫妖此刻覆雜的心情，開口道：“帶路吧。”
巫妖揮了揮法杖，地上的骨架搭成了一條小路：“年輕的骨龍，應該在法師塔的後面。巨型渡鴉不能去，會被骨龍們吃掉。”
路易斯頷首，摸了下巨型渡鴉的翅膀，讓它先離開死亡之痕。
窸窸窣窣的骨頭碰撞聲響了一路，走在前方的亡靈法師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魅魔。
裴伊被他看得一臉莫名，他悄悄問路易斯：“閣下，拉格朗日大法師制作命匣的時候把腦子放進去了嗎？”聽說缺失腦子的巫妖是會有點不正常的。
路易斯：“我想情況可能更加嚴重一點。”
裴伊：“嘶，更加嚴重？難道是，他的腦子不幸遺失了？”
“我聽見了。”拉格朗日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兩魔道：“我的腦子很安全地呆在我的腦殼裏，請不要隨便猜測。”
裴伊眨了眨眼，非常無辜地“哦”了一聲。
路易斯：“和你的腦子沒關系。是你的品位和審美以及部分認知障礙。”
拉格朗日：“你還想不想找骨龍？”
路易斯：“你還想不想談戀愛？”
裴伊親眼看著巫妖在僵硬了幾秒鐘後，把法杖插進了白骨堆裏，整了整他花裏花哨的法袍：“您要找的年輕骨龍都在那後面，閣下。在此之前，我想借用您的魅魔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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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位惡魔的辦公室裏，一條骨龍垂著腦袋趴在他的腳邊, 哭著求著他收留另一條骨龍。
聽起來像是什麽年度笑話。
但, 它確實發生了。
裴伊看看骨龍，看看路易斯：“這位骨龍先生, 他的兒子真的沒有什麽其他問題嗎？”
要不然為什麽哭著求著免費來給一只魅魔的新開地下城打工？
當然，魅魔並不是對自己的地下城沒有信心。他會有自己的地下城武裝力量, 骨龍、血腥騎士或是卓爾刺殺團......但不是現在，這個階段。
面對魅魔提出的問題, 骨波那契有些尷尬地用爪子扒拉著地板。
路易斯踢了他一腳：“說話。”
骨波那契：“我可憐的兒子, 一切都很好，就是......他現在可能在一個亡靈法師手裏。”
房間裏很安靜, 只有骨龍在地板上磨爪子的聲音。
“那個亡靈法師，他的名字叫亡·拉格朗日·靈。”
亡·朗格朗日·靈，傳奇亡靈法師。一只活了九百多年的巫妖。盤踞在有墳場之稱的死亡之痕平原。與地表的距離非常近，但卻是地上種族進攻地底最不願意走的通道之一。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位亡·拉格朗日·靈大法師太能打了。
他手下的骷髏堆滿了整個死亡之痕平原，任何擅自闖入的生物都會被他數不清的亡靈大軍淹沒，然後變成墳場裏一個新的亡靈生物。
路易斯強忍住想去揉額角的手，在腦海中呼叫出服務器。
“給我去檢查一下, 現在有多少AI在自由活動。”
埋頭在海量資源貼裏的服務器：“？？？什麽？”
裴伊看著骨波那契，沈默了整整半分多鐘。
他對骨龍道：“抱歉, 你可以再說一遍那位亡靈法師的名字嗎？”
骨波那契：“他叫亡·拉格朗日·靈。”
裴伊：“我還是去深淵之地抓一只普通深淵種當英靈吧。”他著重強調了“普通”兩個字。
“等等，等等。”骨波那契急忙喊道：“魅魔小先生你別跑啊，不就是亡·拉格朗日·靈嗎, 一只九百歲的巫妖，我們路易斯大人要揍他簡直和揍一只哥布林一樣簡單。”
骨波那契倒豆子似的說道：“你可以帶著我偉大的主人一起前往死亡之痕平原。哦，我仁慈的主人啊，您一定願意拯救您卑微的仆從的可憐兒子。”
路易斯看了骨龍一眼，骨龍空洞的眼眶裏，兩團紫色的靈魂之火閃爍跳躍著。
老弟，上道。
路易斯不動聲色的給了骨波那契一個讚賞的眼神，並松開了一直踩在骨龍骨翼上的腳。
骨波那契趕緊把骨翼縮回來。嗚，那麽大的骨裂，要花好久才能養好，他太難了。
路易斯揮了揮手，讓骨波那契回了屋頂上的英靈空間。
“如果你願意嘗試的話，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與你一起前往死亡之痕平原。”
也許是上位惡魔的笑容太具有欺騙性，裴伊可恥的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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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最強地下城》這個游戲的核心AI，路易斯擁有109座滿級地下城和三萬多個史詩級BOSS仆從。他出行的方式當然和魅魔不同。
他不需要叫特快飛龍，也不用去官方地下城使用傳送陣。
他叫來了一只巨型渡鴉。
“我的媽耶，這是什麽？”正在和技能NPC學習技能的玩家瞪著眼睛看著巨型渡鴉向城主大廳靠近。
埃占捋著胡子笑瞇瞇道：“這是巨型渡鴉，看來城主大人想要出遠門度假。”
“度假？坐這個東西？”玩家看著巨大的渡鴉身上那個房子形狀的背包，感嘆道：“這就是地下城版本的房車啊。”
“湊，這游戲建模和原畫真的牛逼，剛才還有人在城主大廳那邊看見一只骨龍嚇跑了一只雙翼飛龍，這邊又出現一只辣麽大的鳥。”
“坐騎啊，坐騎。我什麽時候也能擁有一輛這樣的房車。”
“做夢。”路過的迪琺卷著煙絲，斜眼睨著玩家大搖大擺地走向紅帽子的臨時辦公室。
“靠，那兩個地精又要聚眾嗑/藥了。”
巨型渡鴉停在城主大廳外，它有著一身漆黑烏亮的羽毛，唯獨尾部幾縷長長的翎羽上染著亮麗的紫紅色。
它的背上背著一棟看不出材質的小屋，但小屋上門窗俱全，屋頂正上方還頂著一個紅蘋果。
“哇偶。”魅魔看著渡鴉，露出了羨艷的表情：“最新款的遠游套裝，旅行者2000。”
路易斯朝著魅魔伸出手：“考慮到死亡之痕平原距離這裏十分遙遠，我想還是坐巨型渡鴉比較舒適。”
裴伊將手放入上位惡魔的掌心：“您真是太周到了。”
兩魔同時展翅借力，向著巨型渡鴉背上的旅行者2000飛去。
球滾滾躺在地下，向上看：“魅魔小哥的翅膀和老路一對比好小哦。”
她的邊上，一只哥布林仰著頭，瞇著眼睛道：“老路和魅魔出遠門了，你那個任務怎麽辦？”
球滾滾嘆了口氣道：“剛收到提示凍結了。你知道任務提示怎麽寫的嗎？”
哥布林：“怎麽寫的？”
球滾滾：“城主大人和他的魅魔出門旅游了，他們決定不帶寵物，享受難得的二魔世界。”
哥布林：“這是什麽彌漫著酸臭味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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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2000的內部結構比它看起來的要大。運用了最新的空間擴張魔法。
裏面有一間起居室，一間臥室以及一間儲藏室。全部都是豪華裝修，提包就能入住。
透明族管家還在儲藏室內塞滿了食物，有成品、半成品，以及幾十個用來泡茶的瑪麗幽靈。
也許是裝幽靈的口袋沒有紮緊，剛走進旅行者2000，裴伊就聽見了瑪麗幽靈特有的嗚咽聲。
他和上位惡魔對視了一眼，往傳出聲音的儲藏室走去。
進門就看見儲存瑪麗幽靈的袋子側翻出來，一群瑪麗幽靈正在計劃著逃跑。
路易斯打了個響指，手指上冒出地獄之火。
“不不不。”裴伊立刻抓住路易斯的手：“處理它們不需要那麽麻煩。”
他隨手抄起一個茶壺，走過去將瑪麗幽靈們全裝進了茶壺裏。然後蓋上蓋子，世界清凈了。
裴伊晃了晃手裏的茶壺，笑道：“只是一些泡茶材料，裝進茶壺就不會叫了。”
路易斯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他拿著茶壺的樣子真可愛。
在路易斯的腦子裏，已經腦補到魅魔穿著圍裙站在料理臺前邀請他一起享用奶油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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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渡鴉起飛了，玩家們迎來了沒有路易斯的地下城。
很快，就有頭鐵的老兄組了敢死隊，嘗試去攻占城主大廳。
“既然這個游戲高度開放，那麽占領主城也是規則內的玩法之一。趁著老路不在，我們去占領城主大廳！”
10人敢死隊出發了。
其餘沒參與的玩家面面相覷，萌王用看煞筆的眼神目送他們遠去。
“老路不在他就打得過矮人和地精了？還有那頭就出現過一次的骨龍呢？”
“我認為，我們可以去看看這群哥們是如何找死的。”
“好主意，我還能拍個‘找死的一百種方式’視頻掛到論壇上。”
“我就不去了，我覺得我最近變強了，我要再去黑礦副本挑戰狗剩。”
於是，一部分執著的PVE玩家去下本，一部分無聊地PVX玩家去排敢死隊的死亡紀錄。
服務器在路易斯賦予的監測權下，察覺到玩家們的行為。抖動著樹枝把骨龍喚醒。
敢死隊帶隊的史萊姆靠近了城主大廳，他推門了，沒有推動。他呼喚同伴再次推門，還是沒有推動。他和同伴開始討論——
“也許門上有機關，一定要摁了機關才能開門。”
“你的腦子就像泥巴怪的代謝物，門上怎麽可能有機關呢。”
“哈哈哈哈，這是什麽形容詞。太地下城了吧。”
“不是，等等。是誰？誰在說話？”敢死隊慌了。
“我啊。”骨波那契把腦袋從門裏鉆出來，對著玩家們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大嘴。
“啊！！！骨龍！”
在城主大廳的大門口和骨龍貼臉的玩家們發出驚恐的慘叫。
今天的地下城，也很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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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渡鴉雖然體型巨大，但速度並不比特快飛龍差多少。
三天時間就從暗夜之心地下城飛到了死亡之痕平原附近。
裴伊走到旅行者2000的小陽臺上，從上空俯視著死亡之痕平衡。
它與周圍的環境呈現出明顯的差異。兩旁的峽谷和山丘還能看見黃銅色的裸露礦石和深褐色的泥土以及色澤艷麗，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植物。
而死亡之痕平原，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泥土焦黑，彌漫著深紫色的瘴氣，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傷疤。
“這裏就是死亡之痕平原。”路易斯在裴伊身後撩開簾子走了出來。
渡鴉降低了一些高度。
現在透過瘴氣能看見死亡之痕平原裏堆砌的白骨。有些躺在地上，有些在自由活動。
裴伊很清楚，這些數不清的、看起來非常脆的骨頭渣子會在有生物入侵的時候，爬起來，迅速又兇殘地幹掉它。
那條骨龍果然沒做虧本生意。
單純按照加金錢來計算的話，要從亡·拉格朗日·靈的手裏救出一只骨龍，必須找同樣是傳奇級別的生物，或是君主級上位惡魔，先不說能不能請的到，就算請到了，雇用價錢也足夠一條骨龍服務至少五十年。
每次這麽一換算，裴伊就覺得，路易斯真是個好心惡魔。
裴伊轉身，張嘴，正要例行表示他對上位惡魔的感謝。
路易斯豎起一根手指貼到裴伊的的嘴唇上。
裴伊一楞，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舔完，他才發現自己幹了什麽蠢事。從臉頰到耳尖都蒙上了一層薄紅。
路易斯也楞了一下，手上的觸感柔軟清晰，他再次打心底感謝設計魅魔待機動作的策劃，幹得漂亮。
“我想說，如果是道謝的話，就不必再說了。”路易斯頗有些戀戀不舍的移開手指：“我們即將降落，要來一個戰前擁抱嗎？”
說著，路易斯張開了手臂。
裴伊露出一個微笑，同樣張開手，和路易斯緊緊抱在一起。
“您一定能輕松打敗拉格朗日。”魅魔在上位惡魔的耳邊輕聲祝福道。
路易斯輕快又自信地回答道：“當然。”
沒有AI能幹的過主程序，脫離了控制的AI也不行，他設定上限寫死了。
由於整個死亡之痕平原的上方都布滿了禁飛結界，巨型渡鴉緩緩降落在死亡之痕的邊緣。
在這裏，煙紫色的瘴氣並不算濃郁，對於惡魔這個種族來說，不管哪個類型的惡魔，都不必懼怕這種程度的瘴氣。
所以戴上了口罩的，就只有跟在兩魔背後的巨型渡鴉。
踏上死亡之痕平原的第一感覺，就是濃重的陰暗氣息。如果要形容的話，有點像一百個僵屍圍著你跳草裙舞的感覺。
又有陰風陣陣，又有一股屍臭的味道。
裴伊和路易斯緩緩前進，巨型渡鴉巨大的體型和惡魔的威壓讓周圍蠢蠢欲動的骷髏不敢輕舉妄動。
但隨著路程的深入，骷髏和其他亡靈生物越聚越多，完全將裴伊他們包圍了起來。
從天空俯視，裴伊一行周圍像是有一個真空圈，圈外密密麻麻擠滿了虎視眈眈的亡靈生物。
裴伊有些緊張地貼近了上位惡魔：“閣下，我們被包圍了。”
路易斯：“這正是我要的。”
裴伊：“哎？”
上位惡魔伸出手，口中發出一個音節，他像是指揮家一般揮動右手——天空中突兀地落下一道雷光。
那雷光極其耀眼，七輪月亮的光芒都似乎暗淡下來。
雷電落下的同時，亡靈大軍動了。
它們齊齊向包圍圈裏沖過來，路易斯引來的雷電恰好在此時如同巨大的禮花般，以他為圓心，輻射向四周。
劈裏啪啦的點擊聲不絕於耳，同時響起的還有的亡靈大軍的慘叫聲。
為此，裴伊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這聲音比尖叫瑪麗還要刺耳。”他小聲道。
“我也這麽認為。”路易斯皺眉，看了看捂住耳朵的裴伊，又安撫了一下被聲音嚇的炸毛的渡鴉，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等到雷光過去，數以萬計的亡靈生物齊刷刷倒在地上，僵屍等有實體的生物泛著焦黑的色澤，骷髏碎成骨頭，靈體直接消失......場面壯觀到能上地底月報的頭版頭條。可惜，並沒有記者敢來死亡之痕抓焦點。
裴伊僵硬地轉著腦袋，確定了上位惡魔一招解決了一個簡易版的亡靈天災之後，他用崇拜的目光看向路易斯：“路易斯閣下，您簡直就是我心目中活生生的魔王。”
路易斯看著魅魔興奮地抓著他的外衣的雙手，和那條無意識卷向他的尾巴，恨不得自己也長條尾巴出來，和對方的愛心小尾巴纏繞在一起。
可惜，他是深淵種惡魔中無尾的那一種。
遺憾的感覺在路易斯心底蔓延。
管理了一下心情，路易斯道：“這麽大的動靜足以引出拉格朗日，記得我告訴你的附魔催動法術嗎？”
裴伊點點頭：“記得。”只需要一個音節，就能主動激發他的襯衫上的防禦類附魔。裴伊的記性在記憶魅魔守則以外的東西上都非常不錯，路易斯只教了一遍，他就記住了。
“很好。”路易斯道：“他來了。”
亡·拉格朗日·靈大法師是一位深居簡出，恐怖傳聞全靠報紙宣傳以及送上門的快遞義務宣傳。他亡靈法師生涯中最大的愛好是召喚亡靈生物搞樂隊，其次是用骷髏玩拼拼樂，最後是看八卦雜志。
在他的地盤被雷電攻擊前的半個小時，拉格朗日正在看胡說八道報最新一期的雜志。這份報紙的金牌主編格格巫是他的學生，知道導師這個愛好之後，每次都會把最新一期的雜志寄給導師。
這一期，胡說八道雜志的頭版封面就是那位擁有109座滿級地下城，正在進行魔王競爭的深淵惡魔路易斯。
華麗的花體地底通用文書寫著本期雜志內容——
霸道惡魔愛上我。
封面上，灰燼平原的螢火妖精漫天起舞，屬於深淵惡魔的黑色翼翅伸展著，他的懷中抱著一位看不清種族和面容的生物。
在深邃的夜色下，在螢火妖精的舞姿裏，多麽浪漫的場景。
拉格朗日認真做著筆記——
時間：一定要是夜晚，因為夜晚具有朦朧美的特征。
地點：空曠而寂靜的地方，這樣不會有其他生物打擾。
姿勢：從背後擁抱，把那個“ta”圈在胸前。顯得很有安全感。
其他備註：螢火妖精。作用是照明和人工操控燈光。唔，這樣一看，似乎用骷髏代替也可以？足夠多的靈魂之火也能制造這樣的效果。
拉格朗日做完筆記，重頭看了一遍，發現他的死亡之痕就是約會聖地啊。
可是，為什麽上次他要約一個黑暗精靈妹子的時候，妹子才剛得知他住在死亡之恒就把他拉黑了呢？
朗格朗日想了想，一定是因為卓爾妹子性格強勢，喜歡主導一切，他的詢問讓妹子覺得她被動了。嗯，一定是這樣。
對著胡說八道雜志進行深入學習到一半的時候，拉格朗日被一陣地動山搖打斷了學習思路。
他摘下眼鏡，拎上他的法杖，怒氣沖沖地走出了法師塔。
他要看看是誰打擾了他的學習。
骷髏如提線木偶般重新站起，錯位的骨骼重新組裝的“咯咯”聲密集的響起，聽在耳朵裏有些毛骨悚然。幸好，在隔音結界裏的裴伊聽不見。
他只能看見骷髏、僵屍、幽靈、地獄犬等等數不清的亡靈生物向兩側退去，露出一條筆直的單行通道。
一只穿的花裏胡哨的生物從通道裏疾步走出。
他的皮膚乍一看是白色的，但又呈現出一種特殊的藍調，像是被冰凍起來，毫無生氣的色調。他的眼神空洞深邃，眼窩裏只有一團黑暗，和閃爍著微光的兩個小點。
這是明顯的巫妖長相。
顯然，這就是傳奇法師，亡·拉格朗日·靈。
繁花紋的法師袍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但這位巫妖先生似乎並沒有註意到這一點，他甚至還在法袍上別了一朵鮮亮的紅玫瑰。
裴伊對著朗格朗日這一身騷氣的穿搭陷入震驚。
路易斯比裴伊稍微好那麽一點，他知道朗格朗日的設定是悶騷，但他不知道居然是這個表達方式的悶騷。有點，辣眼睛。
同時陷入震驚的是拉格朗日|本巫妖。
他看看路易斯，看看手裏的雜志，再看看路易斯，再看看手裏的雜志，反覆對比之後確認，這就是深淵種惡魔，路易斯。
他來死亡之痕約會了嗎？
死亡之痕果然是約會聖地。
拉格朗日看了看他的亡靈生物們，把沒有發光功能的全部撤掉，換上了所有能發光的品種。並命令它們努力發光。
啊，他可真是個好巫妖。
不但給別的魔提供約會地點，還給他們提供燈光道具。有誰能比他服務更加周到呢？
不行，他得收點服務費。
拉格朗日：“這位閣下，本地收費兩千魔石一小時，骷髏靈魂火照明自動調節，額外再收500魔石一小時的服務費。價格公道，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
在隔音結界裏的裴伊和路易斯對視一眼。
裴伊：“他們的靈魂之火變強了，巫妖要出手了嗎？”
路易斯：“似乎有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我沒有感受到巫妖的法術魔力凝聚。”
拉格朗日有點生氣，這只上位惡魔怎麽泡妞的時候那麽小氣，聽見收費就做故意忽視他呢。虧得胡說八道雜志上還吹他多金溫柔、浪漫體貼。
他要讓這個妹子知道，這麽摳門的惡魔跟著他是沒有好結果的。
巫妖猛地將法杖往地下一杵，路易斯隨手布置的隔音結界“砰”一下碎裂開來。
拉格朗日隨即使用了所有法師都會的閃現，出現在路易斯的正前方。
路易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應該是上位惡魔的快速反應，在巫妖閃現出現的一瞬間抓住了他。但從裴伊旁觀的角度來看，就很像是巫妖自己送上門讓上位惡魔掐住了脖子。
拉格朗日：“放、放、放手。不付錢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襲擊死亡之痕的領主。要不要臉？”
路易斯：“付錢？”
裴伊：“現在和亡靈法師打架，打壞了骷髏還要賠錢的嗎？這是你們亡靈法師開發的新型碰瓷手段？”
拉格朗日：“什麽碰瓷？你們在這裏約會不用付我場地費嗎？靈魂之火燈光秀不用付服務費嗎？”
裴伊：“什、什麽？約會？在這裏？”
路易斯松開了掐著亡靈法師脖子的手：“......快醒醒，沒有生物會想在死亡之痕約會。亡靈系的除外。不巧，我們都不是。”
“不可能！”拉格朗日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高聲否認。他渾身的法袍鼓脹起來，他的亡靈生物們氣勢洶洶地縮小包圍圈。
裴伊時刻準備著一觸即發的戰鬥。
巫妖舉起了法杖，裴伊緊張地握住雙拳，尾巴緊緊纏上大腿。
拉格朗日：“你們不是來約會的那是來幹什麽？還有你，你的尾巴為什麽要纏在他的腿上？這不是約會的親密表現是什麽？你，惡魔路易斯，承認吧，你就是摳門的男魔。”
路易斯：“......拉格朗日瘋了。”我還是打死他算了。
裴伊：“我，我，我只是緊張。我緊張的時候，尾巴會靠近他認為安全的東西。”
而此時此地，被認為最安全的東西——路易斯。
拉格朗日：“我沒瘋。我是博學的巫妖拉格朗日。我甚至能用亡靈魔法證明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死亡之痕是絕妙的約會場所。”
說著巫妖把他的筆記和胡說八道雜志一股腦砸在路易斯和裴伊的面前。
“看，給我看。我的論點都是有魔法依據的。”
裴伊隨手抓起一本，霸道惡魔愛上我？這是哪個狗仔報紙起的標題？封面看著有些眼熟，這，這不是路易斯和他在灰燼平原那一晚？
“閣下，這份雜志侵犯了您的肖像權。”裴伊對路易斯說道。
路易斯剛翻完朗格朗日的筆記，把最新一頁折角遞到裴伊手中。上位惡魔快準狠地揪住了巫妖的衣領：“你在這裏等我幾分鐘，我覺得我有必要和拉格朗日單、獨、談、談。”
路易斯把巫妖拖走了，當著一眾亡靈生物的面。
亡靈生物們靈魂之火跳動著，仿佛某種特殊的密碼。
“上不上？”
“不上，打不過。”
“那散了吧。我沼澤浴泡到一半。”
“走吧，我還想再睡20年。”
裴伊於是驚訝地看著亡靈大軍如潮水般褪去，有些直接往地上一倒，散成了骨頭，有些走進迷障中消失不見。
巨型渡鴉“啊啊”叫了兩聲，低下頭。
裴伊攀著它的喙，爬上它的腦袋。然後就看見了稍遠一點的地方，上位惡魔暴揍巫妖的畫面。
那真是相當兇殘。
路易斯一個膝襲把拉格朗日頂成了蝦米狀，並抓著他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我？摳門？來死亡之痕約會？拿三流狗仔雜志做學術研究？”路易斯輕蔑地笑了一聲：“巫妖，你的腦子，被你養的僵屍吃掉了嗎？”
拉格朗日還沒來得及反駁，路易斯繼續道：“還有，看看你這身花裏胡哨的法袍，你是在把自己往花妖精的方向打扮嗎？容我說明，這和你的藍調屍體膚色一點也不搭。”
拉格朗日顫抖著嘴唇，本來就不太明亮的眼眶微光更加暗淡。
路易斯松開手，巫妖倒在焦黑的土地上：“另外，玫瑰這種東西，如果沒有生物欣賞，別在胸前實在是太土了。”
太、土、了。
拉格朗日眼中的微光徹底熄滅，巫妖麻木的臉上只剩下兩只黑洞洞的眼眶。
路易斯踢了他一腳：“餵，別裝死。沒聽過那只巫妖會被幾句話打擊致死的。”
拉格朗日氣若游絲地道：“你，你還踩到了我的命匣。”
路易斯：“？”他擡腳，地上是普通的被腐蝕的泥土。
拉格朗日：“另一只腳。”
路易斯移動了他的位置。
拉格朗日撲到剛才上位惡魔站立的地方，使勁刨了幾分鐘的地。
一個四四方方的戒指盒被他刨了出來。
他打開戒指盒，一枚只有二十分大小的鉆戒緊緊地躺在盒子裏。
“我可憐的命匣，承受了它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拉格朗日擦了擦戒指，召喚了一個白骨領主，讓白骨領主抱著他的命匣離開：“去找第300號地點埋進去。”
路易斯看著巫妖陷入沈思。
現在把這個拉格朗日幹掉，換一個新的，可操作性為？
還沒等他算完數據，拉格朗日說話了。
“我要反駁你，我的品位一點也不糟糕。我熟讀——”
“停。”路易斯不要臉的使用了超維度攻擊，程序停運。
上位惡魔抱著雙臂，繞著拉格朗日走了一圈。用挑剔的眼神掃視著巫妖。
“算了，我不想評判你的品位。重申一下，我不是來約會的。我來索要一條骨龍，三百多歲的樣子。聽他那個不靠譜的老爹說，他只有一個球那麽大。”
拉格朗日有些冷漠的道：“哦。”
路易斯：“那麽龍呢。”
拉格朗日：“那麽多骨頭，我哪兒知道在哪裏。”
路易斯：“你是亡靈法師嗎？”
拉格朗日：“如你所見。但是誰說亡靈法師就能記得住每一根骨頭？”
路易斯：“消極抵抗是沒有用的。要麽你現在交出骨龍，那麽明天全地底的報紙頭條都會變成亡靈法師拉格朗日品位辣雞，強烈建議所有生物不要和巫妖談戀愛。”
“你不能這麽做。”拉格朗日朝著路易斯怒吼。
上位惡魔睨視著巫妖：“我可以。”
巫妖原地踱步轉了兩圈：“你等等，等等。讓我想想，骨龍，骨龍——該死，我這裏至少有十六條骨龍。特別年輕的也有五條，我怎麽知道你要找的是哪條。”
“那就一條一條看。”上位惡魔轉身：“你帶路，我去把我的魅魔帶過來。”
巫妖的耳朵動了一下。
魅魔？剛才他提到了魅魔？那種對約會和doi都非常深入了解，堪稱宗師的魅魔？
拉格朗日跟在上位惡魔的身後清了清嗓子：“咳咳，你的約會對象是魅魔？”
路易斯：“糾正一下，沒有‘約會對象’和‘是’。就是，我的魅魔。”
拉格朗日：“行吧。你的魅魔就你的魅魔。我就問問，你的魅魔在約會這方面，有什麽學術成果嗎？”
路易斯頓了頓腳步，他看著拉格朗日，仿佛在看一只要把自己變成泥巴怪的史萊姆。
“魅魔從來不把約會當學術。他們天生就會。”
拉格朗日空洞的眼睛裏亮起微光：“所以我們應該研究一下魅魔！啊——”
一聲炸雷過後，巫妖成功燙出一個爆炸頭。
拉格朗日嘴裏吐著黑煙：“我只是提個議。”
......
裴伊從巨型渡鴉的背上跳下來，他自然地走到上位惡魔的身邊，借著他的半邊身體擋住自己，眼睛看向拉格朗日。
這只巫妖看起來相當淒慘，不光是他糟糕的穿著，還有那頭怎麽看怎麽不符合巫妖氣質的爆炸頭。
巫妖也在直勾勾的看著魅魔。
有點奇怪，“她”怎麽沒有胸呢？
魅魔都有傲人的歐派啊。
“你在幹什麽？”裴伊對某些目光的敏銳程度是滿級。
拉格朗日很直白的，用充滿了學術意味的語氣道：“按照魅魔的種族審美，你一定是天賦很差的那種。”
裴伊幾乎要保持不住他的表情，他深呼吸兩次：“所有生物都喜歡魅魔，但是魅魔小姐姐們喜歡我。”
路易斯適時接口道：“你很可愛，有品位的生物都會喜歡上你。例如，我。”
“路易斯閣下。”裴伊抱著上位惡魔的胳膊，再次感嘆：“聽您說話真是一種享受。”
拉格朗日看的眼睛都發直了，兩點微光上下左右亂竄。
路易斯伸手揉了揉魅魔的頭發，這個舉動讓巫妖又一次看楞了。那只魅魔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這證明這個動作是有效的，那為什麽沒有妹子願意讓他摸頭？
路易斯才不管巫妖此刻覆雜的心情，開口道：“帶路吧。”
巫妖揮了揮法杖，地上的骨架搭成了一條小路：“年輕的骨龍，應該在法師塔的後面。巨型渡鴉不能去，會被骨龍們吃掉。”
路易斯頷首，摸了下巨型渡鴉的翅膀，讓它先離開死亡之痕。
窸窸窣窣的骨頭碰撞聲響了一路，走在前方的亡靈法師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魅魔。
裴伊被他看得一臉莫名，他悄悄問路易斯：“閣下，拉格朗日大法師制作命匣的時候把腦子放進去了嗎？”聽說缺失腦子的巫妖是會有點不正常的。
路易斯：“我想情況可能更加嚴重一點。”
裴伊：“嘶，更加嚴重？難道是，他的腦子不幸遺失了？”
“我聽見了。”拉格朗日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兩魔道：“我的腦子很安全地呆在我的腦殼裏，請不要隨便猜測。”
裴伊眨了眨眼，非常無辜地“哦”了一聲。
路易斯：“和你的腦子沒關系。是你的品位和審美以及部分認知障礙。”
拉格朗日：“你還想不想找骨龍？”
路易斯：“你還想不想談戀愛？”
裴伊親眼看著巫妖在僵硬了幾秒鐘後，把法杖插進了白骨堆裏，整了整他花裏花哨的法袍：“您要找的年輕骨龍都在那後面，閣下。在此之前，我想借用您的魅魔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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